遇见余秀华
作者:张士龙      阅读量:412      时间:2018-05-29
人间四月天,遇见余秀华。
此时的诗词之乡钟祥,杨柳含烟,葱茏无边。一台由省市县三级联合举办的文化赶集大戏,正在美丽的莫愁湖畔上演。
余秀华以钟祥市文联副主席的身份参加了相关活动。 
初次见面,是在活动开展之前的一次午餐会上。数度被要求的合影,她直呼讨厌。有人拿着相机说,你看这张照片拍得不错吧?她立马答道:人家本身就漂亮好不好?旋即又自嘲式地补上一句:拿去当门神,可以辟邪!惹得哄堂大笑。 
渐熟之后,她还会和你开一些尺度很大的玩笑,末了加上一句“逗你玩的”。其率真执拗而又不失诙谐泼辣的性格,一如季春的阳光,于明媚、温暖中透射出些许灼人的光芒和几分掩藏不住的张扬。 
2009年,余秀华正式开始诗歌创作。2014年11月,《诗刊》发表其诗作,以《在打谷场上赶鸡》为主标题,推出了余秀华的9首诗歌作品。2015年,余秀华开始走红。1月,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为其出版诗集《月光落在左手上》;同年2月,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其诗集《摇摇晃晃的人间》。次年5月,余秀华的第三本诗集《我们爱过又忘记》在北京单向空间首发。其中,《月光落在左手上》销量突破10万册,成为20年来中国销量最大的诗集。《纽约时报》发布的“2017强大的女性”榜单中,也有她的一席之地。   
成名之后的余秀华,如今已倦怠了各种贴标签式的采访,笑称不愿见那些“破记者”。对于朋友似的聊天,她倒并不排斥。直言:自己是个毁誉参半的人,喜欢她诗歌的人很多,不喜欢的也不少。她说有人认为“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”很色情,其实那是有些人不懂诗歌。如其中一句“我是无数个我奔跑成一个我去睡你”,是多美的意象呀!多侧面的“我”、真心的“我”、痴情的“我”幻化叠加,奔爱而去。两情相悦、男欢女爱难道不是美好的事情吗?如果仅抠一个“睡”字,是否过于狭隘?是否如鲁迅先生曾批评的那样“一见短袖子,立刻想到白胳膊,立刻想到全裸体”?
余秀华的诗歌中有许多爱情诗。作为一个长期生活在社会底层、身有残疾(出生时难产,窒息缺氧造成日后行走和言语不便)、频遭各种不平际遇的女人,她对爱的缺失有着非同常人的体验。在次日的阅读分享会上,余秀华朗诵了自己的一首诗《我爱你》——如果给你寄一本书/我不会寄给你诗歌/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/关于庄稼的/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/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/春天。谈起这首诗的创作感受,她说,于生命而言,稻子和稗子是平等的,只是稗子生错了地方,不该和稻子生长在一起。亦如爱情,不要生长在错误的时间、错误的地点。生活中,对于一些不敬的言行,她也显得有些敏感和反感,渴望平等与尊重。她曾这样强调:我身份的顺序是这样的——女人,农民,诗人。这个顺序永远不会变。但是,如果你们在读我诗歌的时候,忘记我所有的身份,我必将尊重你。 
对于“余秀华的诗歌缺乏家国情怀,较为低俗”之类的批评,她的反应渐趋平和,认为真不离幻,雅不避俗。坦陈文学应该抒写人性,在她看来,唯有人性是永恒的。
2018年2月,顶尖级的国内文学期刊《收获》杂志刊发了余秀华的自述性小说《且在人间》,再次引起了读者广泛关注。有读者评论:作为小说,《且在人间》的艺术水准不是很高,但作为一个自强不息者的励志故事也不是没有积极意义——一个身处喧嚣浮躁世界中的残疾人,能静静地坐下来写自己的人生经历已属不易。我们还是要为她喝彩——我们希望她还能成长,为读者贡献更好的小说和诗歌!在被问及今后的创作走向时,余秀华说:诗歌的表现力是直接的、有力的,而小说却有一定的局限性;就创作而言,诗歌相对容易一些,可以直抒胸臆,而小说则曲折迂回、结构复杂、难度要大一些;小说可以模仿,诗歌却不能。
当下的余秀华,很是享受目前的生活状态:上午做做家务、写作,下午出去聊天、下象棋(不出去的时候就发发呆,或躺在床上看那些她喜爱的世界文学名著,享受阅读的乐趣)。对于生活的种种磨难和跌宕起伏,余秀华觉得自己是看得开的:我本身就是一个生活在最底层的人,现在像一个泡泡一样被吹起来了,假如有一天泡泡破了,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,无非是回到从前。  
4月19号,余秀华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正在筹建中的自己工作室的外景照片,并打趣地配文:挺好玩。现在好像应该把故居这几个字也搞好了备用,还有“余秀华之墓”也搞好了备用。
这,便是初识印象中的余秀华,一个风中摇曳多姿的扎根于乡土的女诗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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