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国大师的读书方法
作者:老道      阅读量:196      时间:2017-11-23
胡适:喜欢夜读
胡适曾在《读书》中直言:“读书有两个要素:第一要精,第二要博。”在胡适看来,一个人要有大学问必须“ 精博双修”,只精不博会一叶障目,而只博不精则好似“一张很大的薄纸,禁不起风吹雨打”。
胡适还有读书三好。一是夜读。夜读是一种美好的享受,此时正合读书:宁静闲逸、无人打扰、自由自在。中国古人有裸身夜读者,大概深得夜读之乐。夜里时间充裕,可安心读经典大著。夜读还别有一番情调,青灯黄卷伴一杯香茗,那是何等的爽心悦目!
二是喜在厕上、电车里读书。胡适读书不择环境,不讲条件,有书即读,他甚至将厕上和电车里的时间也充分利用起来。1914 年7 月17 日胡适日记载:“有人赠我莎士比亚名剧《亨利第五》,全书三百八十余页,因以置衣囊中,平日不读之,惟于厕上及电车中读之,约一月而读毕,此亦利用废弃光阴之一法。”
三是连贯式读书。有人读书随意性太强,无一定计划,而胡适则强调读书的连贯性,这既包括读书时间不间断,也包括读完一书再换另一本。胡适读书自己规定:每日读书不少于6 小时。他还说“读书非毕一书勿读他书”。
 
鲁迅:读书四法门
多翻法——鲁迅说:“在手中,不管它是什么,总要拿来翻一下,或看一遍序言,或者读几页内容。”书并不是放在橱柜中了事,更不能写上自己的姓名就算拥有了。书是要读的,不管它是什么书,开卷有益。
跳读法——鲁迅说:“若是碰到疑问而只看那个地方,那么无论到多久都不会懂。所以跳过去,再向前进,于是连以前的地方都明白了。”读书,谁都会遇到不懂的地方,如果固执于一点,一味地死抠一字一句、钻牛角尖,那么,就会因一叶障目而不见泰山,甚至连这障目的“一叶”也弄不明白了。晋代大诗人陶渊明说:“好读书,不求甚解;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。”
选读法——鲁迅说:“倘要看文艺作品呢,则先看几种名家的选本,从中觉得作品最爱看,然后再看这一作者的专集;倘要知道得更详细,就看一两本这个人传记,那便可以大略了解了。”
背书法——鲁迅的背书方法与众不同,他制作了一张小巧精美的书签,上面写有“读书三到,心到、眼到、口到”10 个工整小楷字。他把书签夹到书里面,每读一遍就掩盖住书签上的一个字。读了几遍后,就默诵一会儿,加强记忆。等把书签上的10个小楷字盖完,也就把全书背下来了。
 
钱钟书:要想记得住,就得做笔记
钱钟书的博学,归功于他的博览。他阅读书籍所写的札记,可以用汗牛充栋来形容,他写学术巨著《管锥编》时,所用的资料足有几麻袋。
许多人说,钱钟书记忆力特强,过目不忘。他本人却并不以为自己有那么“神”。他只是好读书,肯下功夫,不仅读,还做笔记;不仅读一遍两遍,还会读三遍四遍,笔记上不断地添补。所以他读的书虽然很多,也不易遗忘。
钱钟书的笔记大致分三类。
第一类是外文笔记(包括英、法、德、意、西班牙、拉丁文)。除了极小部分是他在打字机上打出来的外,其余全是手抄,笔记上还记有书目和重要的版本以及原文的页数。他读书也不忽略学术刊物。凡是著名作家有关文学、哲学、政治的重要论文,他读后都做笔记,并记下刊物出版的年、月、日。
第二是中文笔记。他把中文的读书笔记和日记混在一起。这些笔记都附带自己的议论,亦常常前后参考、互相引证。以后的笔记他都亲自记下书目,也偶有少许批语。中文笔记和外文笔记的数量,大致不相上下。
第三类是“日札”——钟书的读书心得。日札基本上是用中文写的,杂有大量外文,有时连着几则都是外文。不论古今中外,从博雅精深的历代经典名著,到通俗的小说院本,以至村谣俚语,他都互相参考引证,融会贯通,而心有所得。《管锥编》里,都是日札里的心得,经发挥充实而写成的文章。
 
陈寅恪:读“老书”、读“原典”
陈寅恪将书分为三类:最低限度的读物、进一步学习的读物、深入研究的读物。三类书中他尤其强调第一类。陈寅恪认为第一类是必读书,从中可以得到最低限度的知识。譬如,他认为,无论一个人的爱憎好恶如何,《诗经》《尚书》乃人人必读之书。因为它们是我们先民智慧的结晶。
陈寅恪读书,注重原典和最基础的书,这可以说是他读书的一个诀窍。为什么要读“老书”?因为“老书”有“原创性”和“基础性”,而且“老书”往往是一门学科的入门书。读“老书”,推而论之,就是读原典。
陈寅恪说:“中国真正的原籍经典(原典)也只不过一百多部,其余的书都是在这些书的基础上互为引述参照而已。”读“老书”、读“原典”,这对于任何一个学科来说,都是一个永远不会过时的读书策略。
 
钱穆:须全读不宜选读,盼能背诵
据说,钱穆9 岁就能背诵《三国演义》。
上个世纪80年代,钱穆的孙女正在北京大学中文系读书,写信向祖父请教读书问题,钱穆回信:“《论语》外,须诵《孟子》、《大学》、《中庸》与《四书章句集注》为主。《庄子》外,须诵《老子》。四书与老庄外,该读《史记》,须全读不宜选读,遇不易解处,约略读过,遇能解又爱读处,则仍须反复多读,仍盼能背诵……”要求孙女背诵,作为史学大师的爷爷自然更能背诵。能够背诵《史记》,让人不敢想象。
 
顾颉刚:质疑法
我国现代著名史学家顾颉刚先生在1927年2月为厦门青年作过一次演讲,演讲的题目就是《怎样读书》。他在演讲中说:“我们的读书,是要借了书本上的记载寻出一条求知识的路,并不是要请书本子管我们的思想。所以读书的时候,要随处生疑。换句话说,就是读书的时候要随处会用自己的思想去批评它。我们只要敢于批评,就可以分出它哪一句话是对的,哪一句话是错的,哪一句话是可以留待商量的。这些意思就可以写在书端上,或者写在笔记簿上。逢到什么疑惑的地方,就替它查一查。心中想起什么问题,就自己研究一下。这样的不怕动手,肯写肯翻,便可培养自己的创作力。几年之后,对于一门学问自然就有驾驭运用的才干了。”
读书要敢于质疑、善于质疑,这是顾先生的一贯主张。
 
冯友兰:四字读书法
冯友兰的读书方法,归纳起来是四个字:精、解、知、明。
精,即“精其选”。读书须有选择,否则在茫茫书海中会迷失方向。可以把书分为要精读的书、可以泛读的书、只供翻阅的书三大类。究竟哪些书值得精读?这要根据自己的专业来选定。一旦选定的书,就要认真地、扎扎实实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读。
解,即“解其言”。读书,尤其是读古书,首先必须弄懂它的文字,因为文字是书的语言。语言有中外之分,古今之别。中国的古书是用古文写的,不同时代的古文又各有差别。如果不攻破这道语言文字关,就看不见关里边是些什么东西,光站在关外指手划脚,那怎么行呢?
知,即“知其意”。读书不能只注意字面上的意思,死读书,而必须注意字里行间,要在文字以外体会它的精神实质。如果仅只局限于语言文字,死抓住语言文字不放,那就成为死读书了。
明,即“明其理”。读书仅至得其意还不行,还要明其理,才不至为前人的意所误。只有做到这个程度,才算是把书读活了。能够用书而不为书所用,读书就算读到家了。因为意只是写书人主观的认识,而不一定完全符合客观真理,所以读书时要注意用客观真理的标准来检验。